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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彦卿刚至院门前,见两三丫头站在廊前凑头嘀咕,神se紧张,房间里在闹在劝,那拔高的嗓音清亮又恼怒:“你们把我关在这里是何道理?还不赶紧放我出去!”
丫头们看他来了,连忙下阶迎接,他摆摆手,挑起洒花帘子进房。
桂喜正同赵妈拌嘴,忽儿抿紧唇瓣,拎着高几上的花瓶举过头要摔,听得帘子响动,扭过头随声望来。
许彦卿面庞掠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,语气很沉稳:“你手上那物是明宣德年间,青花宝相花纹双耳扁瓶,仅此一只,耗银万两买回。”
朝赵妈颌首让其退下,再撩袍从容坐于窗前一把官帽椅。
桂喜顿觉这花瓶着实咬手,对准高几压出的一圈圆痕小心翼翼摆正,吁口气,抬眼恰捕捉到许彦卿唇角轻弯,刹时窘怒增生,瞟见桌面上搁着果食攒盒,半新不旧的。
不管了,再值钱也要掷地砸出个响声来,她可不好惹。
伸长胳臂就去抓,一手没抓动,si沉。
许彦卿解释道:“这攒盒看着老旧,却是明洪武年间所制、黑漆嵌螺钿花蝶纹圆攒盒,g0ng里太后赏的,若是摔出个好歹,依律例得把你绑去京城菜市口凌迟处si。”
看她面颊红晕残褪,泪花在眼眶里团团打转,一跺脚g把椅子旋身而坐,到底是唱戏的旦角儿,功底扎实,腰段曲婉灵活,举手投足亦显得娇媚非常。
兀自撇过脸儿面朝粉白的墙壁,不看不理他。
许彦卿挪过攒盒揭开盖子,里分六格,有红亮亮透糖大枣、白霜霜h软柿饼、腌渍渍冰糖霜梅、松脆脆胡桃果仁、还有玻璃纸裹的晶莹糖果及各种蒸su细饼,摆得是满满当当、堆堆挤挤,怪道她抓不起来。
许彦卿拈颗松子糖,温和道:“桂喜,替我剥糖吃罢!”
桂喜不看他,冷声冷气地:“外面立着丫头,二老爷寻她们伺候就是。”
许彦卿笑着摇摇头:“我这手是为救你所伤,可不是她们。”又添了一句:“我惯常不喜她们近身伺候的!”
桂喜依旧坐着未动,倔强地不吭声儿,稍顷才斜眼拿余光睃他,右手绑着雪白绷带吊在x前,左手指骨r0un1e着糖果表面的玻璃纸,很笨拙解着。
她心一松软,要不是他昨晚把自己接个正着,那缺胳膊断腿或没命的可就是她
罢、罢、罢,总是有恩的报恩,有怨的报怨,她桂喜更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。
手撑着椅板站起身,她走到许彦卿面前,从他手里接过那颗松子糖,三两下剥开递到他嘴边。
许彦卿怔了怔,倒没想过她会喂他把糖块慢慢含进嘴里,再指着攒盒微笑说:“这松子糖十分香甜,你也尝尝看?”
她不自觉目光扫过,怪不得方才没抓起来,里面竟是这麽满吃甚麽松子糖,那菊花形铺洒绵白糖的su饼看着更可口
桂喜昨为了唱戏,午饭没敢吃,晚间跳楼唬晕过去睡了一晚儿,晨时又因置气没吃端来的早饭。
三顿粒米未沾,她此时只觉饥肠辘辘的不行。3w点po18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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