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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章（第1页）

“等等！”江涛猛地冲上前，“姐，是我，是江涛！你…你不是…”

“江先生。”陈宇医生拦在我面前，声音很冷，“请不要打扰我的病人。”

江涛这才注意到这个男人，四十多岁的样子，戴着金框眼镜，一看就是那种有学问的人。他想起了小李说的话——陈大夫，专治疑难杂症。

“您就是陈医生？”江涛顾不上其他，“我来找您的，我朋友的孩子病了，急性白血病，我想…”

“挂号排队。”陈宇医生打断他，“现在，请让开。”

我从陈宇身边走过，脚步很轻，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。

江涛呆呆地看着我的背影，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
直到我和陈宇医生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，他才像突然醒过来一样，颤抖着掏出手机。

他想给妈妈打电话，想告诉她这个天大的好消息。

可是手指按在屏幕上，却怎么也按不下去。

10

江涛在医院里等了整整三个小时。

他问遍了每一个护士，终于打听到我和陈宇医生经常在六楼的康复科出现。他像个做贼的人一样，在楼梯间里蹲守。

下午五点，我终于出现了。

江涛看着我从康复科出来，和几个医护人员说笑着走向电梯。我看起来很健康，也很…快乐？

这个词让他心里一紧。

他想起小时候，我也会这样笑，那时候爸爸还在，家里还没有那么多烂事。

“姐！”江涛冲出来，“你等等！”

我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他。

江涛气喘吁吁地跑到我面前，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。

“姐，你没死，太好了！”他抓住我的衣角，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，“你打我，骂我，怎么样都行，求你原谅我！”

康复科的走廊里人来人往，所有人都在看这出闹剧。

我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江涛，他比记忆中老了太多，头发都白了一大半，脸上全是岁月留下的痕迹。

“江先生。”陈宇医生走过来，挡在我身前，“江月的死，拜谁所赐？”

江涛愣了一下，然后更加用力地哭起来：“我知道，我知道是我的错！姐，我这两年一直在赎罪，我把赚的钱都捐了，我去看妈妈，我…”

“与我无关。”我开口了，声音很平静。

江涛抬起头，满脸都是眼泪和鼻涕：“姐，你还是不肯原谅我？”

我绕过他，准备离开。

“姐！”江涛爬起来拉住我的衣角，就像小时候犯错后害怕被抛弃一样，“你别走，跟我回家吧，妈的病好多了，她天天念叨你，我们一家人重新开始，好不好？”

家？

我停下脚步，转身看着他：“我的家，在你关上门的那一刻，就没了。”

江涛的手僵在半空中。

“你跪的不是我，是你自己的良心。”我轻轻挣开他的手，“好好赎罪吧，为你自己。”

说完，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。

江涛站在原地，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。

11

江涛没有再来找我。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