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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怕“贵妃复位、无罪释放”的圣旨早就拟好了搁在床头罢。
郑兰漪冷笑一声:“他不让我动,我就真的动不了她了吗?陛下啊陛下,你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让自己也置身局中,无暇分身……白露,准备纸笔,我要写信给那人。”
“不论用何种方法,我要亲自去一趟,”
她一字一句道,“明镜司。”
-
芊芊要了碗清水,还没来得及跟狱卒说声谢谢,那狱卒两条腿倒腾飞快,退得离她有十米远,隐隐还有人声传来:
“上边有命,谁敢跟贵妃说一句话,就割掉舌头,你小子注意点。”
芊芊:“……”所以谢不归果然是把苏倦飞抓走杀了吧。
她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:照这么说,那她如果跟他的臣子们挨个说句话,偌大朝堂,他谢不归就无人可用了。
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坐拥江山万里,享孤寂无边呢?
得亏她心态够好,否则被关在牢中无人搭理不见天日,早就疯了。
但很快她就迎来一个愿意与她说话的人。
那人身姿如柳,从头到脚都服玄黑之色,取下兜帽露出一张女人的脸,眼下一滴泪痣,平添风韵。
“贵妃娘娘。”郑兰漪朝她莞尔。
“穆王妃。”
郑兰漪抬手,狱卒前来打开牢门,态度颇为恭敬,她缓缓步来,神色平和:
“贵妃娘娘真是贵人多忘事,臣妾如今是太皇太后亲封的淑妃,只怕今后要跟贵妃娘娘,姐妹相称了。”
芊芊眯眼:“芊芊唯有一个阿姊,故去多年,却不知穆王妃这话谈何说起。
”
郑兰漪笑笑,从怀里取出酒壶,给她倒了杯酒。
“想不到有朝一日,竟能这般与娘娘面对面地畅谈……”
芊芊盘腿而坐,托着腮,若有所思瞧着她道:
“明镜司你竟也来得,看来那个人官职不小啊。”
她伸出手,指尖在桌上画了个圈。又点了一点,“至少也是天子近臣。是淮南王吗?”
郑兰漪古怪一笑:“娘娘是想问我一个‘勾结臣属、结党营私’的罪吗?”
“我只是随口一问,你不要多心。”
“娘娘不恨我么,”郑兰漪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含笑瞥了眼芊芊的手腕,“为了那个死去的孩子,娘娘似乎受了不小的罪呢。”
芊芊并不陷入她的逻辑,而是垂着眼,看向郑兰漪的腹部:
“穆王妃当初忍痛杀子,又是为了什么呢。既然选择亲手结束那个幼小的生命,为何又在事后偷走旁人的孩子来填补你空洞的内心?你这么做就不怕报应吗?”
郑兰漪脸色微微扭曲,想不到芊芊竟然知道了这个秘密,是谁告诉她的?
又蓦地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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