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偌大的王府，除了他与梁清婉，再没一个丫鬟随从。

她学着慕流华以前的模样，不管多难都亲手准备他喜欢的饭菜，即使双手烫的红肿起泡，也亲力亲为。

慕流华一口也不想吃，“梁清婉，我的妻子是北阙战神，与她为敌，你没有胜算的——”

“不要提她好不好？”梁清婉倏然红了眼圈，目光祈求地看着他。

“十恶不赦的刽子手都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，我不至于连弥补的机会都没有吧？”

不管慕流华如何冷脸，梁清婉都照旧送来饭菜，每日带他去珍宝阁，将所有价值连城的宝贝堆在他的案头。

曾经被她毁掉的佛经，她也不眠不休地一一抄写，供奉在佛堂前，祈愿慕流华岁岁安康。

慕流华丝毫不为所动，直到梁清婉带他到湖边，用麻绳捆住自己四肢。

“梁清婉，你做什么？”

“噗通！”

水花溅起，梁清婉彻底消失在慕流华眼前。

慕流华嘲弄挑眉，好一招苦肉计啊！

可惜西凉临海，举国上下连三岁的孩童都极其擅长凫水。

他毫不在意地坐到岸边，擎等着梁清婉憋不住了自己浮上来。

他等了又等，直到水面一丝涟漪都无，慕流华才慌了！

“来人！救人啊！”

被救上来的梁清婉，只剩了一口气，醒过来瞧见的却不是慕流华，而是暴怒的皇帝。

皇帝一夜之间好像老了很多。

他从未想过送去冥婚陪葬的慕流华竟然还能活着回来，死掉的反而是他最疼爱的二儿子。

“纳兰月没死，所以你也得到了你母后真传，可以活死人、肉白骨，对不对？！”

他死死掐着慕流华脖颈，“朕命令你，复活你弟弟！”

慕流华嗤笑：“别傻了，招魂幡只能救魂魄离体之人，救不了死人。”

“你和你那个晦气的母后一样，你们都该死！”

“死的为何不是你们，为何不是你？！”

皇帝力气奇大无比，慕流华拼命挣扎竟也不能挣脱。

千钧一发之际，床榻上的梁清婉扑下来，拼命撞开皇帝——

“你敢动朕？！来人，把他们给朕活捉，千刀万剐！”

气若游丝的梁清婉，拽住慕流华的手腕便跑。

“流华，城外有我西凉驻扎的军队，到城外我们就有救了！”

梁清婉与慕流华共骑一匹马，没命地朝城外跑。

身后是黑压压如蚁群般的追兵，黑色的箭矢下雨般缀在他们身后。

“梁清婉，别告诉我，你在南明都城，没留任何后手！”

身后人好半晌才吐出一声低笑，“没留。”

她明知慕流华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，明知只要给他机会，他一定会跑得远远的，再也不会看她一眼。

“因为我根本就没想活着走出南明。”

“慕流华，我想你和我死在一处，生不能同寝，那死便同穴吧！”